第一百四十八章
第148章
四月下旬时,暗卫将鱼石溪的母亲带了回来,一直不肯开口的鱼石溪终于开口了。
他穿着破烂脏污的衣服,盘坐在地上,披头散发地看着陆黎,面色变了变道:“我都招,放过我母亲。”
陆黎垂眸看着他道:“我给了你半个多月的时间,你没有珍惜。”
鱼石溪眼睛一缩,沉声道:“王爷要怎样才肯放了我母亲?”
陆黎笑了一声,“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”
鱼石溪没有懂,陆黎却道;“说罢,早点招认,才不会叫你母亲受苦。”
“好。”他声音有些酸涩。
五月初,修养生息了半年的陆黎再次带兵攻打魏国,短短半年时间内便攻下了江夏郡、会稽郡以及广陵。这半年,司马氏与陇西王也没有停止讨伐魏国,因被四家齐攻,魏国国土逐渐减少。到了十月份时,魏国国土已失去了三分之二。
十月份的一天早晨,刘妗刚醒来,便见云商一面撩起床边垂着的帐子,笑吟吟道:“过几日便是下元节,王府的两位夫人给你下了帖子,请您一起去清源观拜拜。”
刘妗还有些迷糊,她揉了揉眼睛说到;“给她们回张帖子,就说我会去的。”
“奴婢待会儿就去。”云商卷好帐子,然后倒了一杯温蜜水给刘妗,“对了,二夫人信中还提到,二姑娘的亲事已经定下了,是何将军的嫡幼子。”
刘妗“嗯”了一声,她对陆芳的事情并不在意。她喝完水,忽然又问道:“你刚才说过几日是什么日子?”
云商将杯子放到一旁,回头一脸疑惑地回答到:“下元节啊!就是拜素和仙人的日子。”下元节本是拜神的日子,是道教的节日。因传闻素和仙人在这一日飞升,故而又叫飞灵节。
“拜素和仙人的日子......”刘妗低声重复了一遍,然后忽然想起了这段时间被自己忽略的事情。这段日子,她一直觉得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忘掉了,原来是这件事。
她瞬间清醒了过来,掀开被子下床,叫云商伺候自己洗漱,“待会儿用过早膳后,叫封霁来我这里一趟。”
云商不知道公主为何听到下元节有这么大的的反应,有些迟疑地应下,然后疑惑地问到:“公主这是怎么了?”
刘妗看了她一眼,摇了摇头没有说话。这件事只有她和叶凰姒知道,云商不知道这些会好一点。
等她用过早膳,封霁也来了的时候,云商又自外面进来,手里拿了一封信给刘妗。
“公主,这是陇西来的信。”云商将信呈给刘妗。
刘妗眼皮子一跳,真是想到什么来什么,她接过信后将它打开,便见信中是叶凰姒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迹。
“长安的风景很好,我让崔灵君带我去看看,公主勿要挂念。”原来她还是当初那个选择。
刘妗记得,自道观那位玉明真人手中拿到那个木盒后,叶凰姒的眼睛都亮起来了,自此以后,她整个人都活泼开朗了起来。
她将信放到一旁,怅然地叹了一口气,对封霁摆了摆手道:“没什么,你下去吧!”
叶凰姒坚定不移地选择了回去,那自己呢?刘妗眼睛里少见地起了一丝迷茫。
“凉凉!”就在这时,一个矮矮的身影在乳母地小心呵护下,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,远远地就冲刘妗伸出了手。
刘妗回神,下意识地接住了昭昭。
昭昭已经一岁多了,他走路的时间晚,并且还走的跌跌撞撞的,让人一刻也不能放松。
“玩......”昭昭拉住刘妗的手,吐字不清道。
刘妗摸摸他的脑袋,冲他笑了一下,然后应到:“好,娘陪你出去玩。”
她将昭昭放到地上,拉着他的手慢慢往外走,将刚才心中那一瞬间的踌躇抛到了脑后。
到了下元节这日,刘妗带着昭昭去了一趟道观。她到的时候,徐氏和张氏都已经到了,小道士直接将她带到了徐氏二人歇息的院子。
“公主来了。”侍女通报后,徐氏与张氏起身迎出来,温和一笑冲她行了礼。
“崖儿和阿元也来了?”刘妗看着二人身后的孩子,摸了摸他们的脸蛋,眼底藏不住喜爱。自从她生了昭昭后,母爱着实有些泛滥。
陆崖已经快六岁了,是二公子和徐氏的儿子。而阿元今年才三岁,是张氏和大公子的嫡长女。
“他们不愿意在家里待,缠着要出来。”徐氏无奈地说到。
“小孩子就是这样,昭昭才一岁多,就已经在屋子里待不住了,整日都要出去玩儿。”刘妗回头看了一眼乳母怀里的昭昭,深有感触道。
昭昭才这么小,就已经祸害了好几套她颇为喜爱的茶具。那些茶具缺一只便用不成了,刘妗只能将它们束之高阁。
“昭昭生的真好看。”徐氏和张氏看了一眼便挪不开眼睛。
一岁多的昭昭正是最可爱的时候,生的玉雪可爱,眼睛还圆溜溜的,睫毛更是生的像陆黎,浓密纤长地令刘妗嫉妒。
“比阿元这个小姑娘还生的精致。”张氏抿唇打趣起来。
她这话有说昭昭生的女气之疑,但刘妗了解她的为人,知道这话只是夸赞昭昭的样貌,她接话道:“当初云商不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,所以男女的衣服都各做了一些。前几日我翻到了那些小裙子,差点忍不住给昭昭穿上。”
徐氏笑了起来,“这倒是不必,公主再生个小郡主便是。公主与三弟生的这般好看,生个小郡主定然也是个大美人!”
刘妗一怔,笑了一下道:“这个不急。”她与陆黎虽说看起来没什么嫌隙了,但目前这个状态最好,孩子什么就免了。
徐氏看出来她并不想提到这个话题,便转移话题道:“公主快坐下喝口茶,我竟忘了,一直叫公主站在这里说话。”
刘妗摇摇头说无妨,走到主座坐下继续与二人闲聊。
过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,张氏提议她们一同去前面拜素和仙人。
刘妗便又叫乳母抱昭昭,一起去了道观侧殿拜素和仙人。前殿人多,是给豫章百姓拜素和仙人的地方,而侧殿则是专门留给刘妗她们这样的世家女眷的。
素和仙人的泥像看起来很年轻,身材削瘦,看起来很符合道教的审美。他穿着一身冕服,头戴紫金玉冠,看起来竟十分地俊美。
刘妗倒是意外,原以为会看到一个圆润的老头模样,却不想这泥像竟然这般好看。
“公主在看什么?”
刘妗扭头,便见玉明真人自门口走进来,他手里拿着一柄拂尘,看起来仙风道骨。
“我在看,原来我这位先祖竟这般俊美。”她看玩笑地说到。
玉明真人闻言爽朗地笑了起来,他答道:“这是因素和仙人一向爱俊,旁人给他画画像,他也得叮嘱一番,叫画的好看一些。我观祖师知晓素和仙人这点为数不多的喜好,给素和仙人塑泥像时便嘱咐了几位弟子。从此以后,道观里重塑几次泥像,素和仙人一次比一次俊美。”
刘妗闻言,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,“原来是因这个原因。”
玉明真人一甩拂尘,笑呵呵地捋了捋胡须道;“公主今日怎么来了清源观,贫道还以为你会在长安的飞仙台。”
“你果然知道。”刘妗看着玉明真人,玩味地笑了一声。
玉明真人摇摇头,挤挤眼睛,竟有些不正经,“贫道什么也不知,公主放心。”
刘妗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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